张仪微微颔首:“但这硬仗,也要讲究策略。”
陆轻侯笑了:“相爷所言极是,战争,一曰人,二曰器,三曰财,四曰政。此为战之四极。人不必说,杀神高起身经百战从无败绩,大秦铁骑纵横八方,战力惊世。而政者,乃政治,通常而言,政治可以解决,就无需延续至战争,但眼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暂时已经无需考虑政治因素。财者,西秦苦心经营多年,加上江逍遥敛财有方,比我们要富有,故此粮草装备军饷都不会差。但此三者权且放一边,此战最大难度在器,骊山战器,相爷恐怕比本帅更清楚,骊山战器威力之大数量之多。”
张仪颔首:“自无需多言,大帅如何应对此最难?”
陆轻侯沉思片刻:“最好的办法,是让秦放弃使用骊山战器。”
张仪淡淡一笑:“换做是你,会放弃最大优势?”
陆轻侯摇头:“弃己之长,如受敌以短,当然不愿。”
“不愿……却不是不可能。”张仪看着他,目光幽深。
陆轻侯苦笑一声,半晌无言,最终,抬头看向对方:“相爷,陆某决堤水淹万民,被称之为毒帅,但比相爷之毒,尚差万里。”
张仪哦了声:“陆帅何出此言?”
陆轻侯指着墙上的地图:“相爷啊,这运城本有民三十万……”
“已尽数迁出。”
陆轻侯叹息:“迁出?却没有迁走,相爷,你挑选老弱妇孺十万,留在运城之佐城敖县,何故?”
张仪面色平静:“老弱妇孺,移动不便,就近安置,待战争结束也好还乡。”
陆轻侯面带苦涩的摇头:“还乡?只怕,他们一旦出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张仪淡淡道:“陆帅什麽意思?”
陆轻侯摇头苦笑:“相爷啊,何必然非要让我说出来?”
“你在主持战争,当然要你说。”张仪平静的看着陆轻侯。
“毒帅……毒帅啊……”陆轻侯仰天长叹:“你终归是要把这个名永远烙在陆某身上。”
张仪只是看着他:“陆帅,请讲。”
陆轻侯笑了,拍案而笑,笑出了眼泪。
“张仪,张仪,麒麟大相,好个祥瑞麒麟呐,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抬起头:“十万老弱妇孺,逼大秦藏刀!你可知道,这是我夏国之民,是父老乡亲啊——”
张仪淡淡道:“从决开大堤那一刻,你就不配谈这些。”
“是……是……”陆轻侯笑得越发悲凉:“我本安排好撤离方案,然则相爷根本没有彻底部署,造成十几万百姓丧命洪水,你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我是个毒夫,而下一条以民为盾之毒计,当然还是我之设计,你张仪,麒麟大相,圣地行走,怎麽能背这种恶名?”
张仪丝毫不为之所动:“哦?原来,大帅打的这个主意,的确狠辣,本相,还是要劝一劝。”
陆轻侯充满嘲讽:“张仪,何必呢?不论如何,你都会驱赶十万百姓为盾,我拦不住,但你想没想过,对面,是杀神高起,屠城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十万平民,他未必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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