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青烟依旧在缓缓袅绕着。
神像和人间至尊一起看着芸芸众生,仿佛在看着一群傻子。
「瓜皮!」
……
白云楼,自从头牌宁玉出轨……不,出闺后,就引发了一阵轰动。可惜头筹被蒋庆之给拔了。随后有人或是砸下重金,或是吟诗作词,只想能一亲芳泽,吃吃蒋某人的洗脚水也在所不惜。
但宁玉却一概不受,偶尔出来唱支歌,跳个舞。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让人心痒难耐。
老纨絝第一个走进白云楼,老鸨见了大喜。「成国公。」
她亲热的挽着老纨絝的手臂,饱满的地方压在上面,夸张的道:「成国公许久未来,白云楼的姑娘们望眼欲穿呐!」
「望的是我的钱袋吧!」老纨絝伸手捏了不可名状的地方一把,老鸨扭了一下身体,娇嗔不依,却不经意看到了蒋庆之,眼眸深处多了些异彩,「长威伯!」
「这地儿来过?」蒋庆之问道。
「来过几次,花销不小。」张居正说道。
老鸨扑了过来,孙重楼下意识的挡在蒋庆之身前,举起手就准备给老鸨一巴掌。
老鸨一个急刹,「让宁玉独守空闺许久,长威伯好狠的心。」
蒋庆之呵呵一笑。
二楼,宁玉正在看书。
「小姐小姐。」
门开,侍女鸳鸯冲了进来。
宁玉蹙眉,「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小姐,那个人来了。」鸳鸯兴奋的道。
「谁?」
「蒋庆之。」
宁玉把书卷反扣在桌子上,「和谁?」
「成国公,还有一个年轻人。」
「准备梳妆。」
美人儿坐在梳妆台前,侍女飞快为她梳头弄发式,一边低声道:「蒋庆之看着比上次多了不少威仪,小姐,此人乃是墨家巨子,更是和儒家势不两立,对圣教大业没什麽帮助吧?反而有害。」
宁玉闭着眼,「儒家庞然大物,无所不在。圣教中多是穷苦人家,天然便是他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但至少也不是敌人不是。」
「也是呢!不过蒋庆之是狗皇帝的心腹。」鸳鸯挽着一缕秀发,五指飞快转动,把秀发环绕在宁玉的头上。
「清洗京卫,重建京卫。重建武学……六部不少官员都对蒋庆之颇有好感,如今的他,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势单力孤的少年了。」
「小姐,那若是把他拉过来……」鸳鸯停顿了一下,「可这人软硬不吃呢!」
「总会有法子的。」宁玉说道:「西北那边俺答偃旗息鼓,让圣教也寻不到起事的良机。」
「赵全他们最为可恨。」鸳鸯恨恨的道:「若非他们投靠了俺答,西北那边也不至于散乱成这般模样。」
「各有各的志向,不强求。」宁玉说道:「西北那边暂时寻不到机会,可京师这边如今儒墨大战,空前混乱。这便是咱们的机会。」
「小姐是说……咱们浑水摸鱼?」
「若是死一两个重臣……」
「小姐!」老鸨进来了,低声道:「蒋庆之看着并无那等心思。」
宁玉睁开眼睛,「如今京师机会难得,若是能拉拢蒋庆之……再弄死一两个重臣,最好是狗皇帝这边的人手,你说,蒋庆之会如何?」
「他定然以为是儒家所为,蒋庆之此人杀伐果断,必然会出手报复。如此,京师怕是人人自危,小姐好手段。」
「拉拢蒋庆之,后续局势大乱时,咱们再利用他从中浑水摸鱼……」宁玉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淡淡的道:「我就不信,他能坐怀不乱!」
「圣女!」老鸨愕然,「您这是要亲自……」
「若是对圣教大业有益,我何惜此身。」
蒋庆之三人喝着酒,看着歌舞,老纨絝大声吹嘘着自己当年纵横花丛的光辉岁月,张居正和蒋庆之低声说话……
「翰林院那些人对伯爷很是警惕,看似儒墨不相容,实则是他们担心伯爷一系的人靠着陛下信重抢占了要职……」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蒋庆之喝了口酒水,「所谓的儒墨不相容,看似道之争,不过是给自己涂金抹粉罢了。」
「正是……」张居正突然止住了话头,蒋庆之见他盯着楼梯口看,想到传闻中这厮是吃春药吃多了,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心想这是谁出来了,竟然令他这般失态,便顺着看过去。
一身淡绿色的裙装,头上发髻高耸,那双眸灵气十足,只是看了众人一眼,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宁玉出来了。」
随即众人轰然而动,纷纷开口。
「我愿出三百贯!」
「我这里有诗词数首,宁玉姑娘……」
「老夫出一千贯!」
那些男人争的面红耳赤,甚至有人大打出手……
宁玉缓缓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蒋庆之身前。
福身。
「负心人,你终于肯来见宁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