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回头我再问问别人。」
景王准备回去,内院李恬听闻他来了,便令黄烟儿来问卢靖妃的情况。
「娘子说最近身子不适,没法进宫。」
「母妃身子很好,就是最近有些上火,不过我这里给了一副药便好了。」
「好了?」得到黄烟儿回禀后,李恬笑道:「这位倒是真学到了本事。」
白云楼。
当蒋庆之出现时,老鸨满脸堆笑迎了过来,「哎哟!我的长威伯哟!你这一去不回头,让宁玉茶饭不思,廋了一大圈……」
我信你个邪……蒋庆之呵呵一笑,朱希忠说道:「怎地,见到庆之,便忘了我这个老人?」
老人二字颇为暧昧,老鸨抛个眉眼。「可要奴伺候国公?」
呵呵!
这次轮到朱希忠乾笑了。
「咦!」朱希忠轻咦一声,「仇鸾竟然也来了?」
仇鸾感受到了这道视线,正在和几个友人喝酒的他猛地侧身。
四目相对,朱希忠笑道:「咸宁侯这是来以酒浇愁,还是来庆贺无事一身轻?」
老纨絝这话缺德,讥讽仇鸾如今闲赋在家。
仇鸾看了蒋庆之一眼,眼底有恨意,但随即消散,「听闻陛下去了兵仗局,六部尚书也去了。也不知此刻如何。想来兵仗局定然是脱胎换骨了吧?」
「那是自然。」朱希忠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仇鸾举杯。
「你招惹他作甚?」有人低声道:「朱希忠如今和蒋庆之穿一条裤子,你吃蒋庆之的亏吃的还不够?」
「本侯如今成了京师笑柄,便是拜蒋庆之所赐。」仇鸾语气平静,但越是平静,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恨意。
「宁玉出来了。」
二楼,宁玉看着下面的蒋庆之,低声道:「赵全那边上次令人传话,说圣教翻身的机会便在今年。这话中有话……赵全此人没把握不会这般。如此,今年俺答部必然会有大变。大明也必然如此。」
鸳鸯说道:「娘子,别是要大战吧?」
她无意间说出了赵权话里的话,但宁玉此刻却无法判断,「弄不好赵权就会在今年起事。他若是出手,必然不会给咱们机会。不过他的势力多在山西与陕西,京师咱们占优。走,去会会这位长威伯,看看能否留下他。」
宁玉下去后,在一群男人的瞩目下行礼,「见过伯爷。伯爷若是不弃还请上楼,且听宁玉一曲。」
「是箫吧!」有人怪笑。
嫉妒的目光瞬间就淹没了蒋庆之。
「今日就算了。」蒋庆之没这个兴趣。
「宁玉蒲柳之姿,自然不入伯爷之眼……」
蒋庆之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我在等人。」
一群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庆之。
这时仇鸾那边有人讥讽道:「据闻前朝有权贵家有悍妻,平日里压根不敢出门,这好不容易来一次青楼,却只能看着美人儿乾瞪眼……」
他背对蒋庆之等人,突然发现仇鸾眸子一缩,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回头。
蒋庆之正好举起碟子。
猛地一挥。
呯!
男子脸上挨了一记狠的,他猛地跳起来,蒋庆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下用力一拉,接着膝盖提起。
一声闷响后,蒋庆之松开男子,拍拍手,「嘴这麽贱,我便代你家大人教训一番,免得日后给家中惹祸。咸宁侯说可对?」
仇鸾看着蒋庆之,眼中的恨意隐没,随即举杯,仰头就喝。
蒋庆之哈哈大笑,回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男子跪在地上,用脑袋撞击着地面,惨嚎声令人头皮发麻。
鸳鸯看呆了,「这是……这是那位长威伯?」
蒋庆之出手太狠,彻底颠覆了鸳鸯对他的认知。
「你以为太原之外的京观是假的吗?」宁玉却颇为欣赏蒋庆之这等性子,「圣教众人提及京观都说蒋庆之乃天魔。可在我看来,这等人快意恩仇,有仇就报,这才是男儿。」
仇鸾那边几个同伴去扶跪地惨嚎的男子,仇鸾给自己斟满酒,「兵仗局那边想来有了结果,兴许对长威伯不是坏事,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户部吕嵩不畏权贵,那顿酒,不知该谁请。」
白云楼来的多是权贵豪强,知晓蒋庆之和吕嵩之间争斗的人不少,闻言大多都笑了起来。
「狗东西!」朱希忠冷笑,「吕嵩威望颇高,说实话,若是他进直庐怕是比徐阶更好。不过户部离不得他罢了。」
臣子有本事,哪怕强项一些,帝王也只能隐忍。
比如说成祖朝的夏元吉,这位理财圣手令雄主朱棣也无可奈何。
这时有人说道:「那是谁?」
一个男子进来,目光梭巡,看到蒋庆之后走了过来。
行礼。
「在下吕平,奉家叔之命,特来请伯爷赴宴。」
「家叔?谁?」蒋庆之放下酒杯问道。
「吕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