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蒋庆之的目光在地图上。
「哥哥我没法淡定,庆之,若是大郎败了……」老纨絝过来,急切的道:「拦住他们!」
蒋庆之缓缓看着他,摇头,「我是能拦住他们,可你想过没有。大郎从小就被你们夫妇护着,未曾经历过风吹雨打,这样的继承人,你难道能放心?」
「我知晓这个道理,可……」老纨絝扼腕,焦躁不安。
「人的成熟,是在无数次磨砺中,毒打中走出来的。」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那不但是你的儿子,成国公的继承人,也是我的侄儿,我的弟子。我比你更在乎大郎在军中的前程!」
朱希忠颓然坐下,「罢了,罢了!」
「要有信心!」蒋庆之莞尔。
「大郎未曾经历过这些。」朱希忠有些急躁。
「你可知我教授了他什麽?」蒋庆之笑道。
「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朱希忠觉得那是蒋庆之和儿子之间的事儿,他不好偷师。
「统军之法,厮杀之法,战略,战术……老朱,这是战术。论战术……」蒋庆之眉间出现了朱希忠熟悉的睥睨之色。
「我的弟子岂会败?!」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
「往左侧突入!」
王靠山带着四个军士突然转向。
可朱时泰仿佛未卜先知,带着四个军士转向,正好堵住了他。
麻痹!
这是王靠山第五次失败。
他恼羞成怒,「杀过去!」
「夹击他!」朱时泰毫不犹豫的带着田方夹击王靠山。
擒贼先擒王!
田方硬扛了王靠山一拳,朱时泰这个看似公子哥的小旗突然暴起。
一个扫堂腿就把王靠山扫倒,就在王靠山想爬起来时,朱时泰腾空而起,一肘砸在他的脑袋边上。
王靠山被溅起的泥土迷了眼,他一动不动。
朱时泰起身,「若是沙场之上,此刻不是这一肘,而是一刀。」
田方后退,另一个老卒张德低声道:「如何?」
田方揉着自己的手臂,方才他硬挡了王靠山一拳,此刻有些痛,「简洁,不罗嗦……我最怕这位玩什麽手段。沙场之上瞬息万变,什麽兵法……更多靠的是本能。这位小旗官……不错。」
王靠山爬起来,看看众人,面色涨红。
「说话!」朱时泰冷冷的道。
二叔说过: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统御麾下不可一味怀柔,当用霹雳手段时,就要毫不犹豫……
若是王靠山不认输,朱时泰已准备好了霹雳手段。
王靠山犹豫了一下,「我……输了!」
朱时泰指着校场,「跑十圈!」
此刻校场上空无一人,去跑十圈……必然会被人看笑话。
朱时泰看着众人,「王靠山挑衅却无人规劝,可见你等并未把他当做是袍泽兄弟,一心只想看他或是我的笑话。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上了沙场后,谁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同袍兄弟?全体都有!」
众人站直了身体,不由的抬头看着这位新扎小旗官……像是个公子哥般的小旗官。
「都跑十圈。」
朱时泰率先开跑。
王靠山等了一下,嘟囔道:「老子用得着你陪不成?」,但他随即跟上。
陈德颔首,「有点意思啊!」
田方笑道:「刚柔并济,是有点意思。走,不,跑起来。」
……
「伯爷。」
消息再度传来,「小国公大获全胜。」
「好!」老纨絝差点蹦了起来,然后矜持的道:「果然是我的儿。」
蒋庆之呵呵一笑,朱希忠乾笑道:「庆之,果然是你的弟子。」
「有人跑操了。」外面有人喊。
朱希忠的随从进来,「国公,小国公带着麾下在跑操!」
「为何?」
朱希忠出去,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带着麾下绕着校场跑。
「下马威失手,三把火中的第一把火。」蒋庆之负手看着自己的弟子,问:「如何?」
颜旭叹道:「可惜下官需统军,不能跟随伯爷学兵法。」
「跑起来!」朱时泰回头喊道。
他无意间看到了这边的父亲,以及二叔。
他想招个手,但旋即忍住了。
我此刻不是国公府的小国公。
而是大明军中的小旗官。
朱时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