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方才在杜家见到了长威伯。」
魏荣霍然起身,眼中多了异彩,「长威伯说了什麽?对你如何?」
魏芳说道:「长威伯颇为亲切,说是让我和杜保随军。」
「好!」魏荣大喜,随即问道:「可曾提及为父?」
魏芳点头,「长威伯问爹在家作甚,我说闻鸡起舞,苦读兵书。再有,我还说爹对长威伯颇为敬仰……」
魏芳低头,「不过长威伯岔开了话。」
「罢了。」魏荣神色黯然,「当初为父与仇鸾等人厮混过,在长威伯眼中,为父大概是不可信。」,但随即他精神一怔,「不过大郎却意外得了长威伯的看重,这便是我家翻身的好机会。」
魏芳说道:「可惜爹……其实爹和显章侯走得近,长威伯应当知晓这里面的意思。可他却无动于衷……」
「我的儿哎!」魏荣叹道:「你护着为父的心没错。不过却忘记了一件事。」
「爹,何事?」
「为父想……说难听些,便是想依附长威伯,长威伯答应了是恩情,不答应是本分,明白吗?没有谁欠谁的。你若是带着这等心思……那就不用去了,免得给人看出来,反而恶了长威伯。」
魏芳身体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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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威伯乃是二位皇子的老师,更是墨家巨子,若是谁去依附他都点头答应,墨家就和草头班子差不多!这样的长威伯,他必然走不远!」
魏荣欣慰的道,「祖宗护佑,让我儿能跟着长威伯。此后只需奋力厮杀,便能有出头之日。不对!」
魏荣一拍脑门,「为父知晓了。」
魏芳看到老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发愁,半晌叹道:「长威伯能让你跟着,这便是表态……他接纳了咱们,不过却不看好为父的领军本事。」
「那……我的本事不及爹。」魏芳不解。
「可你年轻。」魏荣说道:「武勋们当初对长威伯颇为不屑一顾,后来长威伯三战三捷后,不少人动了心思,想和他走近些,也能蹭些军功。谁曾想屡屡被拒。为父一直纳闷长威伯为何这般死板,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
魏荣说道:「在长威伯眼中,咱们这群武勋都是米虫。不但无用,反而有害!」
魏芳一怔,「长威伯是看不上爹?」
魏荣苦笑。
「爹,对了,今日我把那事儿告知了长威伯……」
魏荣听了点头,「要想得了长威伯信重,这还不够。」
随后,魏荣就去寻了几个老友,一番勾兑,成功弄到了消息。回到家中后,他让魏芳去新安巷禀告。
「爹,你去吧!」魏芳说道。
「傻小子!」魏荣笑的慈和,「去跟着长威伯,记住,此后他走哪你就跟哪。」
「他若是不妥呢?」
「跟着!」魏荣神色肃然,「记住,既然要跟随长威伯,便要从一而终。哪怕是他去赴死……你也要紧紧跟着。」
魏芳看着父亲,突然流泪,「爹,你其实可以去的。长威伯那人我看出来了,看似心硬如铁,实则最是心软。你若是拿了这个消息去,他定然会对你改观……」
「爹年纪大了,荒废了不少年头,故而长威伯看不上是应当的。可我儿还年轻……」魏荣笑道:「去!马上就去!」
魏芳跪下,用力磕了个头,随即起身去了新安巷。
魏荣却去了祠堂,上香后,祷告道:「祖宗护佑,让大郎得以跟随长威伯……」
此刻夜色降临,蒋庆之和李恬刚吃了晚饭,正在院子里散步。
「说来也怪,这孩子还没出世,我却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蒋庆之说道:「为了这个孩子,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让我放下此刻拥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李恬挽着他的手臂,「钓鱼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娘婆娘……蒋庆之乾咳一声,「那不是爱好吗?」
「伯爷。」侍女来禀告,「前院说,澄阳伯家的大郎君魏芳求见,说是有急事。」
蒋庆之去了前院,魏芳见他来了赶紧束手而立。
「这怎地像是见到先生一般。」孙重楼问道。
孙不同怪笑道:「老子敢打赌,此刻京师那些勋戚权贵都在盼着伯爷点将点到自己。至于他们的子弟……那是打破头了都想给伯爷做亲兵。」
「轮不到他们。」孙重楼说道。
「吃了吗?」蒋庆之问道。
「没……吃了。」魏芳没来得及吃饭。
「给他弄一份饭菜。」蒋庆之吩咐道。
魏芳局促的低下头,「伯爷,先前家父去打探了一番,那些人……他们在虎贲左卫中寻到了内应,准备给伯爷一下。」
「内应?」
「是。不知会用什麽手段。」
叩叩叩!
有人敲门,门子开门,陈堡在门外,「伯爷可在?」
「在!」
陈堡进来,先看了魏芳一眼,蒋庆之说道:「自己人,说吧!」
魏芳被这句自己人弄的眼眶发热,情不自禁的昂首挺胸。富城在冷眼旁观,他觉得此刻若是有刺客,这个小子会毫不犹豫的挡在蒋庆之身前。
可用!
「伯爷,军中有人鼓噪,说伯爷……意欲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