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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调试的功勋博士再次成为趁手的工具人,为执政者站台。

得知此事,王若砚宣布与祁决裂,大张旗鼓地曝光了多年来他们的书信及谈话内容,抨击祁摇摆中立的两面派行为。明面上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位置,掺了多少实话多少假话只能自己辨别。

祁置若罔闻,原因是祁镇龙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释放戴桑,不追责捷西,以及葬礼结束后他本人将离境,不再参与政治纷争。

祁说了,他本来就退休了的。

这对祁镇龙来说倒是件好事。祁在竞选宴会吃了亏也没有发声,被归为卡拉玛·扬一派,祁镇龙不在乎祁的真实想法,但不可能信任他,杀了又无法跟民众交代,他这个智商超群的儿子的声望几乎可与在科研界活跃了八十五年的安娜比肩,真是个烫手山芋。这个节骨眼上,祁镇龙又在地下室发现了精神失常的姚窕,他隐瞒下来,两大国立研究所的所长同时缺位,而如今资历和成就最匹配的候选者便是祁,祁镇龙决定,与其让态度游离的他上任,不如彻底逐出国境杜绝后患。

在那之前,正好榨取祁最后一滴价值。

棺木放置在灵堂上,来吊唁的只有驻地士兵和从周边村镇找来的平民,通俗地说就是“凑数的”。一架实时直播的摄像机对准了台上的祁。

“安娜·凡·阿密斯朗施奇的一生,从平凡家庭的起点开始,求学时连第一研究所都还没有成立,凭借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探索的执着,她一路攀登至科学的巅峰。生在这个时代,有时候我们必须足够冷漠才能活下去,但这并未阻止安娜保持她的温暖和感性。她是科学家,也是生活的艺术家,她的双手能揭开真理的奥秘,也能烘焙出世界上最美味的披萨,正是这种科学与艺术的制衡与结合,让我们区别于冰冷的机器,让人类在渺小的同时变得伟大。

”假如联邦的科研工作者有如繁星一般,那么安娜无疑是其中最璀璨的一颗。她的离去,让我们失去一位真正的领袖,一位用生命照亮我们道路的灯塔。今天,我们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哀悼,更是为了庆祝她那不朽的精神。”

历经一长串没日没夜的工作与伤病,祁依然保持着朗朗身姿,眉眼间锋芒内敛,有些人在极度高压时反而会舒展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松弛。这些矛盾的气质综合在他一人身上,无声地影响着所有把目光投向他的人。

四名士兵各自用肩扛起棺木的一角,捷西抹了把泪,拎着祁的大衣上前,祁穿上,两人作为扶灵人分站两侧,陪同棺木出了灵堂,行走于皑皑雪地中。活到了一百零五岁的安娜比自己的丈夫和子女都长寿,如今已无亲人在世,她早早立过遗嘱,身故时无需铺张一切从简,祁和捷西作主在附近选了一块公墓。

那块公墓位于横跨边境线的山上,覆着前一天落的新雪静静伫立着,漠视世间万种情态。他们放下棺木,士兵们脱下帽子,袖口一翻,掌心都亮出了雪茄。他们受塔莉雅召集连夜从各地赶来,想尽办法替换了原来的士兵,其中一名也是北联邦人。

“从那条小径下去,一直走,就穿越国境了。”那名北联邦人给祁指路。

祁点点头,俯下身,撬开棺木的盖。

他们将棺盖挪开,Eleven躺在里面,两眼发直没有聚焦,捷西大吃一惊:“哎哟,该不会吓傻了吧!”

Eleven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了,嘴上套着口枷,四肢捆得结结实实,一动也不能动。祁把人抱起来,解开口枷。

Eleven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怕自己控、控制不住,发出什、什么动静……”

还没从“梦境”中恢复过来,昨晚又在祁镇龙的追捕下躲藏了一夜才辗转找到祁,Eleven的状况越发糟糕,又结巴回去了。

捷西建议:“我昨天就说,要不还是让Eleven留在这里。这种密闭黑暗的空间本来就会让他想起地下室,现在受‘梦境’后遗症的影响,他经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让义军照看着他,我还能按照安娜的方案来治疗他。等他好了,你再找机会来接他。”

“不。”Eleven还没开口,祁先拒绝了,“他跟着我。”

捷西被祁这罕见的强硬一时镇住了,但他在旁边看着,变傻了也好,变结巴了也罢,Eleven刚被解绑就一下子钻进祁的怀里,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忧虑忽然烟消云霁了。“知道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