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明显吗?
李容青有点不自在:“刚才的小孩……”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封云岚从床上捞了只抱枕,然后调整了下姿势,胳膊肘放在抱枕上,托着下巴含笑注视着李容青,“我的弟弟皓月是她的法定监护人,成年之前不会过早让她择业的,学生就该无忧无虑的学习和玩嘛。你很关心她,为什么?”
为什么?
李容青沉默,大概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无论过了多久,不管他是曾经那个脆弱无助的孩子,还是已经长大力量足以对另一个人施加暴行的成年人,都始终没有真正摆脱过父亲带给他的阴影。
当他回到家中,他们父子已经可以和谐的同桌吃饭,闲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当他离开那个家,和那个男人分开,一切就又回来了,被遗忘的母亲和幼年自己的幻影如影随形,他无法面对他们,憎恶、自厌,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罪恶感时时刻刻伴随着他。
他只想结束这一切。
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李容青忍不住产生一种期待:她能够被拯救吗?她是否还能得到幸福?
如果她可以,自己或许能从中得到一点鼓励,带着微弱的希望坚持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容青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你伤养好。”封云岚没有追问,配合的跳过刚才的问题。
李容青住了整整一个月。
老板和同事都有打电话过来询问,想要来“医院”探望,都被他委婉地拒绝了。
一开始封云岚几乎整天整天的陪着他,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聊些安全话题。
后来弥夏——死亡作家的女儿——也会带着一堆老师布置的作业过来,洗完后拿给李容青批改签名,签的是封皓月的名字。
除了封云岚、弥夏,还有定期来检查的医生,没有其他人踏入过这座房间。
这座白色的城堡并不平静,透过窗户经常能够看到降落在远处广阔的草坪上的直升机,有许多不寻常人的进进出出,但都打扰不到李容青。
他是个被保护起来的局外人。
只有一次很不寻常,有人靠近了门外,正在写作业的弥夏机警的抬起头,从裙子里掏出一把枪,默不作声的注视着门。
门开了一条缝,接着嘭的一声被巨力关上,走廊上传出一声极大的声响,类似重物砸在墙壁上,让人产生一种空气在震动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封云岚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弥夏把抢塞回裙子里,低头继续写作业,像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
好几天之后,弥夏在封云岚离开的时候,突然告诉李容青,老头子的一个私生子因为全身粉碎性骨折进了重症监护室。
封云岚打的。
那天偷偷试图偷偷溜进来的就是这位倒霉催私生子的手下。
“他是个蠢货,刚被老头子接回来,还不知道这个家谁最不能惹,被人当枪使了。”弥夏用一种成人般冷静的语调分析。
李容青只在被困摩天大厦的夜晚见过封云岚的另一面,他依然难以想象,印象中随性、带着点懒散,有点没脾气,会被低幼动画逗得哈哈大笑的女人,把一个成年男人打到住重症监护室的画面。
而弥夏才在这里呆多久,就已经习惯了一切,甚至随身带着枪。
她才十二岁,还是十三岁?
“弥夏。”李容青想了很久,问女孩儿,“你愿不愿跟我离开?我们可以离开玉华,去一个正常点的城市。”
弥夏抬起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