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顾屿桐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自己找不到。
或者说,他不愿意让自己找到。
他掀开窗,在漫天飞雪里接住它们。
白色触手们和顾屿桐一样怕冷,在窗外呆了很久的它们像是在埋怨祁凛为什么现在才开窗让它们进来一样,没精打采地瘫在祁凛掌心里,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直到祁凛用掌心焐热了它们,这才开始亲昵地蹭祁凛的手背。
它们经常来,但一般是在晚上。
不过这没关系,上将可是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指挥过作战的人。
熬夜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办公室的灯一般都会留到很晚,这是上将特地吩咐的。
上将事务繁多,晚上办公如果抽不开身,就会提前打开窗户,但这些家伙和顾屿桐的脾气如出一撤,非得要祁凛亲自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接住它们才会甩着脑袋进来。
祁凛哑然失笑。
于是后来就演变成,上将大人亲自站在窗口等着它们来。
春天气温回升,祁凛猜想,它们或许是出来晒太阳顺便路过的这里。
谁知这些触手紧紧勾住祁凛的手,力道比平时都大。
祁凛心一震:“出什么事了?”
触手们爬向他的书桌,那里有顾屿桐以前画给他的小人画。它们戳了戳那张小人捂脸哭的画,指给祁凛看。
上将向来从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急色:“他哭了?”
触手们窝在顾屿桐画的眼泪旁边,一个个垂头丧气。尾巴拍着桌案,似乎很急切地想要告诉祁凛些什么事情。
“我们走。”
祁凛眸色微沉,连外套都没拿,匆匆出门。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他,但每次临近东原,他都会想起那天在实验室他犯过的浑,想到顾屿桐那双泛红的眼睛。
一周的时间里,祁凛会在东原的城墙上看五次以上的日落,然后在月亮升起来之后,转身离开。
他觉得,顾屿桐也许不想见到自己。
这没关系,他不愿意,祁凛不会勉强。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能确保对方没事的前提上。
祁凛来到东原,站在高耸的城楼上,触手舒适地趴在他肩头。
“带我去找他。”
*
顾屿桐是在第一场冬雪结束后醒过来的。
他从石头上爬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很平静,没有任何痛觉。
他猛地抬头,果然看见了系统:“我没死?”
系统的语气不像是道贺,也不是埋怨,只是单纯地陈述这件事实:【宿主,您应该感谢这一世我给您安排了这样一个身份。】
顾屿桐嗤笑出声:“异形卧底?这很值得我感谢你吗。”
【您是实验体,体质特殊,人类和异形两种形态共存共生。异形当初研制出这样一个实验体,初心就是希望造出一个不会死的永生怪物。】
顾屿桐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也明白异形生命体对于人类来说的危险之大,所以在他知道自己因为任务失败即将死亡时,想到了一个险中求胜的办法。
异形之间可以意识互通,它们的神经网就像是蛛网,中心产生一点波动,就会顺着结构蔓延到整张神经网络。
那么在他死亡前和几百只异性完成共感,是否就能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切断所有异性的神经和意识,从而拉着它们和自己一起死。
其实他在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