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回答:“钢琴,音乐表演。我双亲过世的早,姨妈姨夫把我养大的,小时候给表妹和我都报了钢琴班,我妹学了一阵子后死活不愿意学了,她剩下的课就都给我了。”
“抱歉。”段青深抿了下唇。
“没什么的。”梁愿醒笑笑,“我过得挺好,人生很顺遂,出来摩旅我姨妈姨夫一直在挂念,还给我买了相机,所以没什么好抱歉的。”
段青深看向桌子上的相机,又问:“那你怎么大学没读摄影?”
“我和我妹都是钢琴五年班。”梁愿醒说。
“明白了。”段青深笑起来,“两个五年班变成了你的十年班。”
“是啊,所以就参加艺考了,不然我自己都觉得不甘心。”
“那我们挺像的。”段青深还看着相机,说,“我也是十年,不甘心,但……又不是同一回事。”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没中间。但梁愿醒不在乎,直接问:“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走。”
段青深目光迟滞了下。莫名的,他居然和梁愿醒有了默契,他出去买吃的这段时间就是在思考。
梁愿醒接着叉了块鸡排,欣赏了下它酥脆的外壳,随后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这声音听起来特幸福,酥脆鲜嫩,梁愿醒的腮帮子被撑得很鼓,等他说话。
良久,段青深说:“好。”
——按理说一个三十岁参加过工作的成年人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拐走,但摇摆之间段青深还是选择了他。
吃完饭后梁愿醒把修好的图给段青深看,但他看不出个头绪,只嗯嗯点头说挺好的。那份鲅鱼饺子梁愿醒只吃了两颗,剩下的段青深都吃完了。收拾桌子的时候梁愿醒实在好奇,问他是哪里人,他回答说户籍在浙江。
“哦~”梁愿醒把袋子系上,调整了下里面餐盒的位置,确保被拎起来不会洒。
“这边是我母亲的老家,我父母离婚后,我母亲带我来这里上高中。”段青深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所以我基本都吃得惯。”
说完,他补充:“无论鲅鱼水饺还是西湖醋鱼。”
“这是成为大师的必经之路吗?”梁愿醒笑着问。
“嗯~”段青深扬着语调,“明天给你单独买一份,你修炼修炼。”
“不必,”梁愿醒不假思索,“我不做大师,做个快乐的普通人就行。”
快乐的普通人。段青深动作顿了下。
事实上辞职后离开医院的这些天,他一直陷在一个形容不出的状态里。虽然辞职了,但还是进退维谷,总能依稀听见有声音在心底里回响。
大约在说:没关系的,你辞职只是一时糊涂,这段时间在外散散心而已,父亲会不知道吗?他只是在默许你,等你回去低头认错,他还是会给你安排一个工作,生活会回去正轨。
一切都来得及。
就像他对睡不着的梁愿醒说的,距离日出还有三小时,一切都来得及。
他此时就在日出前三个小时的黑暗里。
梁愿醒把修好的图做了压缩包发给姜妤,姜妤很快回复过来一个“谢谢”的表情。
收拾好东西,两个人决定出去散散步,垃圾丢出去。酒店不远处是个步行街,虽然十月末的沿海地界在晚上冷飕飕的,但晚上出来的人还是挺多。
整条街都很香,今天白天下了雨,晚上虽挺冷,水果刨冰的摊子依然生意很好,排着队。
梁愿醒望了一眼,刨冰柜台里面放着切好的各种水果,旁边摊子刚好在压铁板鱿鱼,哧啦一声。老板吆喝着“往后退啊!油溅着你们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油脂焦香的味道一齐奔涌到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