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为数不多的回忆当成糖一样在心里反复咀嚼,时不时拿出来回味,好像日子也没那么难过了。
乔羽是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她起身打开房门,却看到了汶家光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咳得面色通红,像是喘不过气一样。她急忙跑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烫得吓人。
汶家光虽是少年人,但因长期营养不良,瘦得厉害,乔羽一个成年女性还是能背起来的,背到楼下后就打车到附近的医院,因是半夜,医院没什么人,看完病后汶家光就坐在走廊等乔羽去拿药,医院床位紧张,他只能坐在走廊打点滴,乔羽在一旁陪着。
乔羽出门的时候着急,没有多拿张毯子,冷风穿过走廊,汶家光昏昏沉沉地睡着,被冷风吹得发抖,乔羽只能去跟护士借被子。
岑今山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汶家光,周婶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摔了一跤,年纪大了,一摔就有些起不来身子,正好他刚从公司回来看到了,便赶紧送来医院,却不想会在这里看到汶家光。近一年未见,少年比之前更瘦了,衣服穿在身上,里面好像空荡荡一样,他低垂着头,眉毛紧蹙,嘴唇发白,像是难受得不行,头发也变长了许多,被汗浸湿贴在额角。
乔羽一回来就看到了汶家光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男人,不由警惕起来。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没有说话,反倒是这一声把汶家光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勉强睁开眼,眼睛里水雾氤氲,看到面前熟悉的面孔,他带着鼻音喊道:“哥哥......”
声音很轻很小,但旁边站着的两人都听到了。
“你是家光的哥哥?”乔羽皱着眉说:“你既然是他哥哥,为什么不管他?我不管你们家里情况怎样还是有多复杂,你们怎么能丢下一个小孩,自己跑到国外潇洒,电话都打不通,留下这么个孩子在这里连书都读不了。”
“他才多大,就跑到社会上打工,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吗?他妈也找不到,大雪天的住在那么冷的地方,被子那么薄,这孩子瘦成什么样了,你看他的手,有你们这么做家人的吗?身为兄长,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乔羽骂得厉害,走廊里都是她的斥责声,岑今山没反驳她的话,乔羽就这么误以为他是汶家光的哥哥,骂了好一会儿,汶家光虚弱地扯了扯乔羽的衣角,“老师......冷......”
乔羽停住话,她没借到毯子,两人都穿着单薄的衣服,汶家光冷得打颤,岑今山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盖在对方身上,然后离开了,没一会儿就有医生护士过来了,给汶家光看了看,又安排了个病房。
把人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岑今山走到外面对乔羽说:“你是家光的老师是吧?感谢你送家光来医院,这孩子我会看着的,晚上打车不安全,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对方说得彬彬有礼,似乎并不介怀刚刚自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