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他问我。
他现在还愿意站在我身边实在是令人惊讶。我以为在楼梯那一会已经让他感到丢脸了,我已经做好他会像马尔福一样生气跑走的打算。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我阻止他挤兑马尔福。
我转过头去看他的脸。
这时候一只燕子嗖地飞进柱廊里,在天花板下掠了一圈又往下飞,尖尖的翅膀触及教室角落的铜像,看见它的人群发出惊呼声。它飞到柱冠后边不见了,或许是准备在那里做窝。
是了,现在已经是暮春了。
燕子飞翔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怎么与诺特开口。
“马尔福的事完了。”我对他说。
诺特朝我露出一个平静的,满意的微笑。我很少能够理解旁人这样笑容的含义,大多数时候,我们所能够揣测他人神情的依据不过是自我剖析。但是我却出奇地读懂了他,看透藏在笑容背后的得意。
这种肤浅又故作高深的模样使我将手从他臂弯里抽出,他吓了一跳,以为又在哪里惹到我了。可惜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靠着柱子休息一会。
“马尔福本身就是一个混蛋。”他附和我的话,伸出手试图牵着我,“如果你还准备继续跟着他走下去,那位不会放过他的。”
“我从未想着要和某人一直走下去。”我缓慢地说,目光移向柱廊外的花园。这会儿,燕子擦着诺特的飞过,这种拥有黑色羽毛的鸟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金红色的光。光线折射在喷泉上,淡色的水雾弥漫在不知名的白色花朵中。
我于鸟群中瞥见不怀好意的迪明迦,以及我久违姨母莱丽莎。
我收回视线,看向诺特。金色的太阳同样眷顾着他,周围细小的尘土混合阳光,在他身旁现出火红色的尘柱。他正呆站着,像是无法理解我的话语。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周围聒噪的声响使我太阳穴里咚咚直响,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是在想他的血统吗?”诺特这时候就显得不那么善解人意,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尖利,“我知道,我听父亲说过了,你是个蛇佬腔。”
“所以?”我皱起眉。
“马尔福他真正能拿出来说道的只有他的母亲,他母亲出身布莱克家!他家根本就算不上是纯血,我父亲说过,在几代之前他们还和麻瓜做生意呢。”
他压抑着声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指缝中,我看见他不愿意显露出来的歇斯底里的神态。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拨弄着胸前别着的纸圣徒像,“我对马尔福家的历史并不感兴趣,不过你似乎对此颇有研究。”
他的手掌颤抖,指甲在皮肤上划出红痕。
“那你和我说一说吧,关于你的祖先。”我干脆将重心完全依靠在身后的石柱上,面色如常地望着房间里来来往往的人,“你如今知道我的血统,又想让我选择你,光是你和你父亲口头上承诺的那些东西可不够。西奥多,你知道的,你们的那点东西在那位眼中不过是入场券。”
“血统、荣誉、地位、金钱。”我拨开他的手掌,直视诺特的眼睛,“要不要在我这里多加一些筹码呢?”
他像是坐在列车上晃来晃去,脑袋都晃晕了,手掌卸了力搭在我的手上,着急地细数自己的族谱。我开始怀疑这些纯血小孩是不是一出生就有一门“背诵族谱”的课程,倘若巫师懂得基因学,恐怕要让自己的小孩把那些祖宗的基因都给背下来。
一开始,我气定神闲地站在他身前。随着一个个熟悉的姓氏报出,我觉得这些人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