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里德尔为起点,我吊起无数个晃悠的身影。
他们在世界的时钟上寻找自己的起点,又在物质世界的真实存在中了结自己以及家族的终点。
西奥多问我:“这是结束吗?”
那时候,我应该是清算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我说。
“是的,派丽可。”
他立刻摆出一副温和的情态。他想让我去揣度他的本意——多么可笑啊——一个居于下位的奴隶,却想让国王去考量他——难道我们处在什么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吗?
或许是我们之间长久的沉默打动他,亦或者令他感受到威胁。这位年轻的话事人终于沉不住气,在我面前露出几分柔弱的色彩。
他们都是一样的,无论年轻还是衰老,美丽亦或者丑陋,到我这里,脸上的神态还是一模一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问我。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任何人一样。
“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擅长猜谜游戏。”他说,“你杀死很多人。我的姑父、姑母......遥远的旁亲——派丽可,这些天,我总是梦到他们。那些人——他们在坟墓里诘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去陪他。”
“那只是你不够坚定。”我说,“你看吧,西奥多,我从不回顾那些人的过去。”
“不一样的。”年轻人喃喃道,“他们还抱过我,以前,他们还指望我出人头地——”
“——难道,你没有达成那些人的期望吗?”
他突然不说话了,用一种悲伤的情态望着我。我突然与他共情。
说:“你也要离开我了。”
“我不知道,派丽可。”西奥多·诺特说,“你会在什么时候放弃我呢?”
“诺特,你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你会在什么时候放弃我?”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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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啦。”柳树下的小孩说。
他从广场上探出身,站在那个姑娘面前。
他看了看周围的时间,天空实际上早就不像中午时那样金光灿灿,时间已至傍晚时分。
“是啊,先生,这就像另一种时间。”姑娘说。在她身后,表盘已走过一圈,定格在某个重要的时间点上。
那个小孩睁大眼睛,确认过他无法支撑表盘继续转动。
“你放弃了马尔福。”小孩说,“你丢掉他,轻而易举地将他踹到地底下去。却给我留下一个大麻烦。”
“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女孩说,“你可以当他是死了。”
“不,他永远不会死亡。派丽可,在某种程度上,他将与你一同永生。”那小孩说,“你喜欢他远胜于我,于是,他的名号将与你一起,胜过我。”
“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女孩面带疑惑。而西奥多·诺特却情愿她点破其中关节,而不是只留他一人,像个蠢货一样沉湎与虚拟梦境中。
“你处置了许多纯血,如面对那位一样将他们或砍头,或吊死在那里——派丽可,他们大多是我的族亲。”
“他们求过我——对不起——每个将死之人都会想到我——即使我曾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但是,派丽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需要为他们做什么。”
“不,‘做不了’和‘不需要’是区别。”小孩说,“就是这个区别。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是你的奴隶。”他说,“我以为我会是整个巫师世界的主人——靠着你——因为你是主人,所以我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我的头上有马尔福——所有不满于我的人都可以说:‘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