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权找了把剪子,坐在沙发上,仔细修剪花枝和花叶,没看那边,“梁小姐,虞小姐也不希望你在她面前?扮没事?人。”
“我不这?样?,难道要哭哭啼啼的吗?做梦吧。”
如果虞宝意在这?,她定然能察觉到说这?句话?的梁思雪,才有几分从前?嚣张放肆的模样?,而如今更多时候,她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刺的刺猬。
本就难以保护自己,这?下,连扎别人一手血的能力也失去了。
“在外?人面前?,当然不要。”李忠权专注手上工作,视线不曾从花枝上离开过,“但?虞小姐,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梁思雪把病床调回?平躺角度,她翻过身,背对李忠权,“权叔,我这?是不给你家大少爷添麻烦。”
发生了这?种事?,霍萧两家又多年交好,如若她表现得多思多虑,怨天尤人,虞宝意定然会怀疑,那是她未来的写照。
可身为局外?人,梁思雪看她的感情,比看自己的清楚得多。
有些爱意固执到,恰是当局者迷。
“添不添的,这?个人,少爷都认定了。”李忠权将盛满了百合的花樽摆置到床边柜上,“只是梁小姐,情绪郁结于心,不利于身体?康复。”
过了好一阵,梁思雪都没再讲话?。
换做旁人,怕以为她睡着了,可李忠权仅摇了摇头,无?声叹息,转身,准备到病房外?守着。
一道哽咽着的轻细嗓音,恰是此刻,从被子底下传出。
“我这?样?的女人,权叔,你是不是见过很多?”
“见过不多。”李忠权顿步,“听得多。”
“都会听到什么?”
“痴心妄想,山鸡想变凤凰,发白?日梦,愚不可及,自掘坟墓——”
“权叔……”
梁思雪闷声打?断他。
她从别人口中都听过,意思差不多的,没想到李忠权一点色不润,直接讲出来了,这?下倒好,比没问之前?还要难受。
其实还有更难听的。
但?在李忠权眼里,那些高高在上,喜欢就着别人人格嚼的烂舌根,又何必说。
“梁小姐,你问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安慰你。”李忠权不端一点年长?者的架子,“我反而想要劝你,不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该要的东西?,尽管往多了要,日后她们再说三道四,于你,又有何影响?”
“我不想拿我的孩子换,更不缺。”
“你换,或不换,落在那些人眼里,都已经?换了。后者无?非是你想拿孩子换萧家少奶奶的位置,没成功罢了。”
“……是吗。”
这?声问,飘忽得像一阵风。
“香港地,多大点地方,又装得落几把口?(又装得下几张嘴呢)”
说不清是劝解还是感叹。
“装得落你把口,才装得下你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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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着一桌菜,虞宝意瞬间倒了胃口,搁下筷子,“那个刘太,说是小雪早上,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还有人讲她根本没怀孕,只是想讹萧家的钱?”
仅一天时间。
她不想管窗外?事?,没想到事?实就被扭曲成这?样?,幕后者还贴心地分了几个版本,连澄清都困难。
“刘太是拿了丁毓敏的意思。”霍邵澎继续往她碗里夹菜,“萧正霖要定亲,原因肯定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