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毫无遮挡的展览会?门口干站了大半个小时,早已晒出?一身薄汗,虞宝意给一张纸叠成?长方形,往额头上摁了摁,口吻则更加无所?谓了:“是谁不重要了, 奶奶选择了那些人,说明把这种丝绸推广出?去, 给子孙们讨个铁饭碗才是最重要的。”
“咱们也可以啊!”
“没人家来得直接,见效快啊。”
不知怎地, 在一旁默默察言观色的左菱感觉虞宝意知道里面那人是谁,且不是不想亲自瞧上一眼?,而是提不起这个劲。
“他们有?钱,涉猎多,渠道广,换我我也这么选。”虞宝意俏皮地眯了下眼?,仿佛在开玩笑?,说完后自己?钻进了车里,还朝外头高声招呼着,“上车吧,当放半天?假了,好好准备下午的拍摄。”
总制作享有?一个节目组的最高话语权,尽管她常常将权力下放给总导演,但这种时候,并没有?左菱提出?反对意见的空间。
两台车就这么打道回府,好似只是经?过展览会?门口,连一抹影也没留下。
回去后,虞宝意如常过问?下午的拍摄准备工作,也不再有?攥着手机发呆,仿佛想打给谁的走神动作。
她想过,告状而已。
后来觉得没什么意义,她也不是非要这段采访不可。
哪怕非要不可,她也只想通过自己?来解决,而不是依靠远在千里的那人。
下午,来到?艾德莱斯丝绸展览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整个节目组分成?了几个小组,各司其职,一波去做街头采访,一波跟随嘉宾,剩下的人分别负责采景、调度、推进脚本上的固定流程。
其实到?这种时候,虞宝意是最闲的,相反左菱满头大汗,几组人的进度得随时报告、了解,她还得顾着嘉宾这边的拍摄,保证不出?任何差错。
虞宝意随便找了家茶馆,坐在外头摊口处,要了杯热茶。
喀什是一座风沙感很重的城市。
哪怕在城市中看不见沙漠,可仿佛也能感受到?干燥的黄沙刮过面庞的粗糙。每个人的皮肤上都似附着着沙砾,但不会?显脏,反而有?种类似晌午日头的直接热烈的赤诚。
茶水也是,不顺滑不细腻,甚至不够香。
但就是解渴解乏。
虞宝意用掌根支着脸颊,目光没有?固定的焦点。
人潮中偶尔会?出?现一个扛着摄像机奔跑的工作人员,略显慌乱,但仍旧是拥挤混乱中的有?序。而视野经?常会?被日光晒得起了重影,每逢此时,她就会?轻揉两下。
揉完数不清的第几次,眼?神不由自主望向远方,却在路径中途被强行截下,有?明显的顿挫。
但虞宝意神色毫不意外,半阖着眼?,等来人一步步走近。
那一身板正的黑西装,在一众民族特色服饰中,分外格格不入,好像他走在了这座风沙旧城的未来之?中。
却不知要走多少步,才能赶上这个人的时代?。
虞宝意站起身,却不作对方希望看见的她诚惶诚恐的模样,表情和方才看路人并无区别,“Uncle,如果你想稳我,应该系我去上门拜访。(如果你想找我,应该是我去上门拜访)”
“如果你真?想见我,早上我就会?见到?你。”
霍启裕不问?有?没有?人,直接于她对面落座,显然在暗处观察了一段时间。他从茶盘里翻过一只倒扣的茶杯,呈弧线倾落的茶水冒出?微薄的白气,他问?:“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
虞宝意也坐了回去,微低着头,很浅地翘了下唇角,“Uncle非要截我胡的话,争取好像也没什么用。”
“你可以和那不孝子告状。”说到?这,霍启裕似乎因?为?不想看她而侧过了头,鬓边藏了几丝白,“至少那位老人会?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