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累了。”
他缓缓阖上了眼睛。
*
皇宫外,雨还在不眠不休地下着,只不过是泼累了短暂地小了一些。来时千万重的雨幕变成了稀疏的雨网,笼罩在这天地间。
伞下,祁岁桉和陆潇年对视了一眼。两人静默无语地朝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祁岁桉忽然递给他一个斗笠,“我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马蹄飞踏,溅起高高的水柱,两人身上具已湿透,水柱流淌过脸庞,眼前模糊一片。
等祁岁桉勒了马,陆潇年抬头才看到安定侯府的匾额赫然在眼前。
没想到祁岁桉竟会带他来这里。宽阔的大门上贴着被淋湿的封条,皱巴巴、冷清清,像两条丑陋的疤痕。
陆潇年勒马,攥住缰绳。“这进不去。”
祁岁桉擦去了脸上的雨水,“只有大雨才无人看守,其他人都被抽走去修沟渠了。”他淡淡道,“你可以带我飞进去。”
陆潇年默了默,他不太愿意靠近这座宅子,但架不住实在好奇祁岁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他的身上也开始发热,好像毒药发作的时辰到了,于是无奈道,“遵命。”
两人驱马来到侧巷,这里幽静无人。陆潇年目光沉沉望着这座高墙,墙头杂草横生。
他展开一侧手臂,望着祁岁桉。
“过来。”
尽管有斗笠,雨水还是打湿了祁岁桉,从鼻尖到薄唇都淌着水滴,唯有眼圈泛着红,整个人清冽得像一抔初春的泉水。
淋雨的感觉并不好,但祁岁桉一动不动地看着两步之外的陆潇年。
走过去本也没什么,但陆潇年看他的那种眼神让祁岁桉不知为何心底忽生倔强,冷硬道,“是你,过来。”
雨势适时变大,填补着两人之间这段沉默较劲的空间。
默了默,最终还是陆潇年走了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祁岁桉,白皙的耳垂下坠着水珠,晶莹莹的。领口微乱,露出薄薄的肩骨连着锁骨,淋了这么一会,肩窝里就已汪出一片小水洼。
不等祁岁桉反应,他大掌滑下一下将祁岁桉的腰搂起,力道之大令祁岁桉感觉被墙壁撞了一下似的。紧接着陆潇年足下一顿,环着他腰越过了布满青苔的高墙。
隔着湿透的衣袍,掌心里的侧腰薄刃紧实。陆潇年没想到他并不瘦弱,是恰到好处的手感。
一跃而下落在青砖上,大雨令荒芜的院落长满了青苔,落地时祁岁桉脚下一滑,握着他侧腰的手及时收紧,让他稳稳站住。
陆潇年浅尝辄止地松开了手。
祁岁桉拢了拢衣领,轻咳一声道,“这边。”
拨开杂草,祁岁桉朝前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陆潇年抬眸环顾四周,极力辨认这是陆府的哪个院落。
他已经太久没回过家,想不到再回来时这里已经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