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们家今年这头筹,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那鹿肉送回薛家了?是该送回去的,让你们祖母、母亲,一同乐呵。”
“……”
薛静安承担起长姐的责任,应话:“是,我们兄弟姊妹也感激呢,得亏陛下不计较王爷私心。”
豫王是皇家的,竟然来帮薛家,而在不久前,陛下笑斥了豫王一句胳膊肘往外拐,实则龙颜大悦,颇有亲昵的意思。
这事,禁苑各家也都知道了的。
薛静安说话风趣,夫人们便笑了:“不愧是新珠养大的孩子。”
从前她们对薛家只是观望,是否交好,没那么强的倾向,从今年豫王去过薛家宴会,又定下婚期,她们中已有人偏向薛家。
今天豫王以薛家名义杀了老虎,她们更该放下所有顾虑。
于是,夫人们观察着薛静安,又有些后悔,让镇远侯林家抢先了,虽说是个庶女,半年前也过于文静、畏缩,但现下,她比半年前要大方。
夫人们又看平安。
姐姐在提及豫王殿下时,她面色如常,没有娇羞,有的话也无可厚非,可是没有,着实让这些人高看一眼。
正说着,张皇后到了。
众人躬身行礼,张皇后被玉琴、玉慧扶着坐下,道:“都起来吧。”
她对平安说:“好孩子,你过来,本宫看看你。”
平安出列,便有宫人抬着椅子桌案,在张皇后座下,玉琴、玉慧的席位旁边,给平安加了一张席位。
很是体面的位置,可见皇家的重视。
张皇后:“坐。”
平安行了一礼,依言坐下。
张皇后没有从平安脸上看出过分的兴奋、激动,也不是说她漠不关心,只是,她绕身的气度仙逸,出尘不染,洁净如新雪,便如古人所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性极好。
饶是张皇后不想夸她,也得承认,这孩子纯澈心宽,虽不擅言语,却远比自家玉慧聪慧。
薛何两家竞技较劲,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最后薛家得胜,何宝月告说身体不适,就没来宴席。
玉慧本来也不打算来,虽然豫王是以薛家的名义,杀了老虎,可谁人不拿豫王和太子比较?
这头老虎,让她的父亲,当今皇太子脸色也不好了,暗地里对比东宫和王府的臣子,又有多少?
合着风头都给豫王抢了,却几乎没人觉得不对!说句难听的,本朝到底谁才是太子?
玉慧心烦,被张皇后说了几句,才肯来宴席。
她不想理平安,但与玉慧相反,玉琴倾身,问平安:“兔子可还安好?”
平安点点头,喂了点水和草,正在彩芝搭的窝里睡觉呢。
看她脸蛋软乎乎的,玉琴抑住想捏捏的念头,说:“下回再去你那儿看兔子。”
平安:“好。”
不多时,宫人们端上炙烤鹿肉,又有酱爆兔肉、清炒山野菜、竹笋冬菇汤相配,令人大快朵颐。
吃完各家便也散了,薛家分到的是一座禁苑的小院落,有三间房,三安各自一个房间。
京郊白天尚可,夜里却冷多了,房中烧着炭火,暖呼呼的,墙边窝里的白兔埋着脸睡,叫人快睁不开眼皮。
彩芝给平安通头发,平安脑袋慢慢,慢慢地往下沉。
怕拽疼她,彩芝随手梳了个辫子,说:“姑娘今天玩累了,那快睡吧,明天怕要早起呢。”
毕竟是皇宫禁苑,不可太随心所欲。
平安揉揉眼,被彩芝牵着手到床榻上,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薛常安清冷的声儿:“姐姐,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