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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静谧,夜幕疏淡下,星子隐落,慢慢有了微弱的光。
冷风顺着窗缝卷进,鼓起窗帘一角,浸得窗纱覆上了层薄霜。
喻见惊醒,一骨碌卷着被团爬起来,茫茫然了好一会。
嗓子干疼,像被烟熏火燎过一夜,喻见咽了咽,更疼了。
露在外面的手臂湿漉冰凉,喻见转头,这才发现窗户没?关,她昨晚吃完一大桶串串,怕味重,开?了窗户通风,最后忘关了。
关上窗户,喻见捞过床头柜上的小水杯,晃晃,发现没?水了。
强撑着困意,喻见找到拖鞋,穿上,拧开?卧室门,打算先烧水。
靠客厅左上角有个?开?放式的小厨房,拍开?客厅灯后,喻见使劲咽了咽喉咙,绕开?茶几?,径直走向厨房。
走到一半,又停下。
喻见跟大货车倒车似的,倒回路中央。
喻见扭头看:“……”
单人套房,沙发并不宽敞,周梒江侧身,半蜷在上面,他屈着腿,枕在两只拼起来的靠枕上。
他腿长,沙发空间小,摆在沙发尾的抱枕被挤掉了下去。
没?有被单,他盖着酒店服务员叠好搭在沙发上供客人暖膝用的薄毛毯。
看着像只被抛弃的大狗勾。
少年睡着后眉眼轮廓柔和不少,就是一直抿着唇瓣,看上去睡得并不舒服。
这他妈能?舒服吗?
喻见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愧疚。
你看看你,吃人家周老板的睡人家周老板的,末了人家周老板定得酒店房间,你倒好,半点?儿?不关心人家睡哪里。
你睡大床吹空调,老板睡沙发卷薄毯。
多丧心病狂啊。
一般人干不出这事儿?。
喻见握着水杯,在沙发旁边蹲下,舔了舔略干的唇瓣,喊:“周梒江。”
声音一出,喻见自己吓了一跳。
三个?音节,咬得七零八落,哑得几?乎听不见,跟被割破的老风箱似的,还漏风。
闭上嘴,咽了咽,喻见翘起食指,指尖抵着周梒江的背,戳了戳。
侧躺的人背脊微躬,醒了。
周梒江撑着沙发起身,抬手,掌心压在了突突直跳的眉心上,哑声:“怎么?”
喻见瞧着周梒江不舒服的样子,更愧疚了,二话不说,拉着周梒江往卧室走。
“坐下。”
喻见润了一点?儿?,她压着周梒江坐在床边,又去拾被她掀得远远的被团。
“躺下。”
喻见拽过只枕头,压着周梒江躺下。
周梒江一时?懒得动,任由喻见折腾,只是在喻见转身抖被团时?,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压抑又晦涩。
喻见一转身,周梒江阖下眼。
替周梒江盖好被子,喻见又去探周梒江脑门。
小姑娘手小,手上没?什?么肉,但掌心却是软绵的,她轻搭下,贴了会,拿开?,又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脑门,然后“诶”一声。
“你发烧了啊?”喻见不太确定,又要来贴周梒江脑门。
周梒江闭着眼,抓住喻见腕子,说:“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烫啊?”
周梒江沉默一瞬,总不能?说是和晏辞打架打的,打完没?及时?处理淤青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