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什么?”刘婆子翻了个大白眼。
牛乳不过煨了一盏茶的功夫,能有多烫?
倒是这表姑娘大半夜还折腾人,没个眼色。
刘婆子吊着眼角睨了眼她腰上暧昧的淤青,一脚踹在了浴桶上,“姑娘连糙男人的伺候都受的,反受不了我老婆子一盆水了?”
浴桶晃晃悠悠,猛地翻倒在地,姜云婵也一同摔倒在地上,浑身狼藉。
“烫,好烫啊!”姜云婵断断续续的呼救,娇躯在水滩中战栗不已,却如何也不起身。
刘婆子隐约察觉不对劲,定睛一看。
姜云婵浑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全都红透了,如红透的苹果。
尤其那脸颊上,接触过牛乳的地方生出亮晶晶的小水泡,一串串的,几欲滴出血来。
刘婆子当即面色煞白。
他们虽瞧不上这位主子,背地里没少磋磨姜云婵,但若动起真格却是不敢的。
且不说世子会发落,就是大爷也饶不了她。
刘婆子慌了神,夺门而出,“周婶!表姑娘不小心被水烫伤了!快叫府医!快叫府医!”
“府医告病了,再者夜黑风高的,府门都关了,去哪给她找大夫?就她多事!”
周婆子阴阴阳阳打了个哈欠,院子里吵嚷成了一团。
姜云婵躺在水滩里,无人顾及,身上越发灼烫。
一来二去,姜云婵身上又陆陆续续生出好些水泡。
她幼时吃了一口牛乳生出水泡后,就一直忌口,再未触碰过。
谁也不知道接触了这么多牛乳会有多大反应,包括她自己。
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又烫又痒,仿佛无数条虫子在毛孔里钻进钻出。
她下意识抓脖颈,抓脸颊,可怎么挠也不过隔靴搔痒。
似乎只有把皮肤都抓破,用疼缓解痒意。
“姑娘别抓了,再抓身上都烂了!”
姜云婵听到夏竹断断续续的哭声,感觉到有人给她穿了衣服。
可她被束缚着,心火反而越来越重,根本忍受不了要去撕扯衣服。
此时,一只温凉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力道极大,快要把姜云婵的骨头捏碎了一般。
她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而,她被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可她浑身难受,意识混沌,看不清眼前人。
只觉那人心跳沉而有力,身上的布料却凉凉的。
正是姜云婵最渴望的凉意。
她的肌肤瞬间舒缓了许多,胳膊凭着本能攀上来人的脖颈,只求与这凉意更近些。
第7章 第7章
来人脚步微顿,须臾,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云婵额头上,“拿我的腰牌请章太医过府,再叫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过来。”
男人的声音极具磁性,与他的步伐一样沉稳得让人格外踏实。
姜云婵视线模糊,只依稀觉得这气息似曾相识……
对了,就是年前慈心庵走了水的时候。
她正在禅房里抄经,满屋子经书都烧着了,四处乱飞。
她被大火团团围困,险些葬身火场。
也是这样一个坚实的怀抱紧紧护着她,徒手挡开坠落的房梁,从熊熊大火中救了她。
那般危急的情景,姜云婵毫发无伤,只是短暂昏迷了。
等她再度醒来时,便见顾淮舟蹲在榻边,替她擦拭脸上的灰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