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拂袖,门被一阵强劲的袖风带上了。
谢砚抬了下手,“让陆池来书房见我。”
李妍月身边的面首数不胜数,有些病死的,被马车撞死的,被贼匪掳走的也不稀奇。
但谢砚太过敏锐,姜云婵也不敢太肆意妄为,于是只借着采花瓣的名头,在客厅外面花园里徘徊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离开了。
故谢砚去往前厅没多久,她也跟过来了。
谢砚站在回廊下,静默地捋着衣袖上的褶皱。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扭着纤腰走到谢砚身前,艳烈的红唇扬出一抹傲慢的弧度:“虽说你是被媚药迷了心智,但做了就做了,你敢弃本宫不顾?”
“我不辛劳,妹妹才辛劳。”谢砚拉过她的手,将花放在她掌心,特意放在了她虎口被磨得红肿的位置。
倏地,一道幽暗的阴影笼罩在李妍月身上。
李妍月却偏要直视着烈阳中逆光而去的背影,嗤笑:“若你死的,不知道你那好表妹会不会为你守寡!哦!你那好表妹有未婚夫君,怎会守你?她巴不得你……”
“谢砚!”李妍月胸口不停起伏着,银牙咬碎,“你是不是忘记当初你是如何像狗一样巴结本宫,才与太子哥哥搭上话的?你和本宫座下那些面首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枝丫上的花瓣打着旋落了下来。
大夏天的怎么可能冷呢?
姜云婵抬手推拒了。
极其华美耐用,又极其血腥。
与此同时,谢砚也刚好松开指腹。
记忆里强劲的力量再次涌入脑海,姜云婵耳垂发烫,赶紧抽开了手。
白骨灯,需得多人的肋骨、胸骨拼装而成,再以人皮做灯面。
“不着急。”姜云婵握了握夏竹的手,“其实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
谢砚不动声色,拾起竹篮里的一片桃花花瓣,放进口中慢慢咀嚼,“桃花酥已经过了最好吃的季节了,强行吃会涩口,不必麻烦了。”
偏偏救人的事还不能操之过急。
李妍月犹如烂布偶瘫软在地上,连连喘息。
可那日闲云院附近桃花三里,落英缤纷。
“这……”扶苍望了眼往大堂中踉跄起身的长公主,心里多少有些忌惮,“若长公主把此事捅出去……”
李妍月仰天大笑,犀利的斥责声回荡在大堂中。
刚好那日正是姜云婵和顾淮舟跪在谢砚面前,求成全的日子。
李妍月顿时面色煞白,也就说她日日就寝时,头顶那盏摇曳的灯是面首们的尸身。
一张白皙俊朗的脸微醺,桃花眼中雾气氤氲,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生了裂纹,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
“他们去哪儿了?”
李妍月分明是冲动之下才说的那话,不足为虑。
谢砚方才进客厅之前,记得宝瓶门附近的那棵桃花树上还开着一簇桃花。出来的时候,桃花落满地,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了。
一则,谢砚离复起不远了。
他难得露出破绽,李妍月自不会放过千载良机,给他的桃花酿里下了媚药。
李妍月踮起脚尖,红唇微扬,“那日,在闲云院里,我与大人幽会之际,你的好妹妹其实曾闯进来过。
谢砚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完好的五瓣桃花递到姜云婵眼前,“妹妹想要什么跟我说就好,何必自己费劲弯弯绕绕?”
他抓着李妍月的衣袖,不停追问:“妹妹为什么要弃我?为什么?”
李妍月反而笑得更猖狂,“大人心心念念的人,根本不在意你与谁相好啊!但凡那日她稍稍阻止,或是她不把大人困在屋中,本宫与大人的好事也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