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恹恹“哦”了一声,方才看凤凰那点喜悦顷刻消弭了。
不过谢砚看得出她眉眼藏着愁绪,未必真情实感。
她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屈膝对着岸边福了福身,“我身子不爽,就不去了。”
坊间都传:谢砚与他那被退了婚的小表妹之间并不清白。
紫衣姑娘只得作罢,把手里的花环送给了姜云婵,“罢了,这个送你解闷儿吧!我们不打扰你清修了。”
逢年过节,与闺中密友赏灯簪花,嬉笑打闹。
夜风微凉,月色如水,两人遥遥相望。
通身羽毛用的都是孔雀羽线,流光溢彩,华贵又鲜活,仿佛真凤凰一般。
顾淮舟抿了抿唇,“那婵儿还想不想离开侯府?”
“啊?我才不要!”
“大过年的,怎说起这等丧气话?”谢砚牵着她的手,“不说这个了,御花园还有更好的梅花,我陪你去摘,总有能留得住的。”
姜云婵难免向往,下意识站起身。
“没有!”
紫衣姑娘似一只羽翼华美的鸟儿,翱翔而去,无拘无束。
如今,顾淮舟被贬斥,谢砚又被重新请回了宫。
“我没哄骗妹妹吧。”谢砚将她放下地,拉着她走到凤凰灯近跟前,“想不想坐上去?”
“我……”顾淮舟握着手炉的手微微扣紧。
顾淮舟没能一举铲除谢砚,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谢砚却搂着她的细腰不放,得逞的笑意甚浓。
姜云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顾淮舟不想让姜云婵自责,不置可否扯了扯唇,“我就是利用职务之便,顺手查了他。总之,你且耐心等等,谢砚他大厦将倾,婵儿要自由了。”
姜云婵眼皮一跳,赶紧要从凤凰背上爬下来。
姜云婵听他头头是道地讲述着,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四月一直都在查谢砚吗?”
“谁家的姑娘在亭子里?朱雀门前要开始放烟花了,不去看吗?”
云台之上,停着一只凤凰花灯,九条尾巴逶迤拖地,比七夕那日看到得还要大,还要亮。
姜云婵正无所适从,谢砚撑开双臂,“妹妹跳下来,我接住你。”
“真美啊!”姜云婵不觉眉眼弯弯,眼神比天上月还要更透亮几分。
谢砚微愣。
她们和姜云婵差不多的岁数,容颜那般天真烂漫。
姜云婵的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脑袋里飞速想着如何应付。
姜云婵正赏着风景,忽而感觉到后背上一束目光。
顾淮舟不想她将来后悔,“乱臣贼子是要受凌迟之刑的!
“不喜欢。”她冷冷道。
入宫赴宴的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官员的正牌夫人。
“放心,你这颗脑袋由我看着呢。”公子眉间露出温润的笑。
姜云婵扯了扯唇,话锋一转:“我是在想安和公主……公主们似乎都挺喜欢你的?”
顾淮舟窘迫地将手炉收了回来,“怎么不去看烟花?”
“哎哟!谢大人怎么在这儿呢?皇上急召您呢!”
谢砚很快察觉了她的心思,回过头来,“你若觉得身份不妥,不如一会儿请圣上为我们赐婚,你不就名正言顺了?”
如果姜云婵告诉了他关于私兵的藏匿之地,就等于把刀递到了顾淮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