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却明晰,他记得方才在暗处,瞧见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刻意堵在芭蕉树前。
姜云婵定藏在那处。
那处是最先遭遇火灾的,此时只怕……
谢砚呼吸漏了一拍,不敢深处想,在大火中摸索着山洞的方向。
夏竹捂住姜云婵冰冷的手,哈了口热气:“姑娘怎么了?”
一壁之隔,姜云婵被浓烟熏得半昏半醒。
她的脖颈被树枝穿透,一边哽咽,一边流血。
在姜云婵心中,谢砚一向无所不能。
此时,整座山都烧起来了,她就算跑出去,找到了扶苍,还能回来吗?
谢砚的热情悬了空。
姜云婵孱弱的手抚向石壁。
“放心吧,扶苍在就附近,快去!”谢砚催促她。
那个穿着大氅的人把她紧紧护在怀里,替她挡住了掉落的房梁,在她耳边不停呢喃“皎皎别怕!皎皎别怕!”
晨曦透过窗棂照进来,晃得姜云婵眼睛生疼,“这是哪儿?”
溶溶月色般,柔软而温暖。
须臾,他张了张嘴,忍着痛断断续续道:“如果、如果那日在温泉,我没有强迫于你,你还会联合顾淮舟告发我吗?”
该多疼啊!
姜云婵讶然回看身后。
他对着机关术研究了几个月,在长命锁上按了个机关,只要打开机关,夜光石便能照亮暗夜,她便不必再害怕了。
“你犹豫过,对吧?”谢砚扬声,姜云婵脚步一顿,并未回头,消失在了火光中。
那大氅被谢砚提前用水浸透了,散发着湿润的檀香气。
姜云婵心底酸楚不已,上前抱起思思,“娘亲在呢!娘亲会一直守着思思的!”
在火光中,他怀着最后的期待问她,“皎皎可曾对我动过一丝一毫恻隐之心?”
谢砚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瞿昙寺后的桃花小院。”
温柔细腻的声线穿透进谢砚耳朵里,他看着她的背影,眸中起了微微涟漪。
“我看你是臭不要脸!”陆池嗤了一声,遗憾地叹了口气,“按原本的计划,李宪德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再顺势挑起民愤,你再卖卖惨,后面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这下好了,李宪德跑了,百姓散了,这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皎皎!你撑住!”他徒手一块块扒开碎石。
姜云婵百感交集,默默走近思思。
所以为她弃了最好的机会,谢砚也没什么好悔的……
染满碳灰的石头如烙铁般烫,灼得人指尖通红,不一会儿十根手指上全是水泡。
轰隆——
也许在某一刻,她舍不得看他凌迟而亡。
“急什么?李宪德失了民心,掀了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思思听得那沉磁的声音,脸上有了笑意。
谢砚迟疑了片刻,手臂沿着姜云婵的腿,伸进了石板缝隙,用肩膀顶起了石板,“再试试能不能拿出来。”
“谁?”
姜云婵眸光一晃,“别说这些了,我先找人救你出去!”
陆池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