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说，但他很清楚自己脑子乱，完全是小精灵将1.3份外来的记忆混入灵魂中，进行搅拌的结果。但他并没有撒谎，自己的确是因为这场献祭，才导致灵魂暂时性紊乱的。

这也算是异常之一，经得起心灵检测，如果对方有这种技能的话。

王姓中年听完后，并不满意：“这明显是一场召唤了大量邪灵降临，引发不可控变故的非法献祭。现在参与者和祭品们，连生死下落都无法弄清。你觉得自己只是昏迷，连失忆都算不上，仅仅大脑或者灵魂遭受最普通的冲击，出现记忆紊乱，这也算异常？”

老王听袁烛描述自身症状，就跟专门治疗各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突然碰到一个手皮被擦破的患者前来求助一样可笑。你特么要是再晚来几个小时，说不定伤口都恢复了！

“就这？你再回忆回忆，你苏醒后到现在，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你觉得和这起凶案有关。或者你身上还残留有哪些不确定的异常？”

“嗯……”袁烛继续沉吟，“我醒来后，现场的一切事物，都有一股强烈的厌恶感。那是一种很恶心，发自本能的排斥，恨不得立刻逃离的感觉。”

一旁的年轻人明显不满意袁烛的态度：“我劝你老实点，不要避重就轻，耍滑头！”

“啊，对了！”袁烛做出一副‘诶，我有一个想法’的表情，说道：”还有还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我严重怀疑在我昏迷后，被人当成了祭品，并且已经被残忍杀害，而不是凭借运气幸存下来的。因为我的四肢手腕脚腕处，还有心脏，都留下了很深的伤口。不过当我苏醒时，这些伤已经痊愈，只留下疤痕。”

老王抬起笔记录起来，边写边说：“哦？这倒是值得注意。你或许真的死了，但还没有死透，然后出现某种变故。导致本该降临在信徒身上的赐福发生了转移，将本该死亡的你拉扯回来。而其他献祭者、乃至祭品们，都成为了代价。这也能说明，为什么整场献祭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

说着，将这些情况，乃至自己的设想，都记录在小本本上。

然后又迟疑道：“但有一个新的问题，如果只是单纯死而复生。虽然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符合邪神降灵的仪式，但仅仅这点赐福，远不值几十位活人祭品。如果真如你所言，现场只有你一人幸存，那么你获得的，绝不单单是一条性命。你的身上，或许隐藏有更大的东西？”

“队长，我这里也有情况要汇报，这小子很不正常！他身上的偏移指数＜1，显示为零。”说罢，青年晃动一下手中的探测器。

做为一种便携式探测器，它的数值读取并不精确。之所以显示为0，并非袁烛身上毫无偏移迹象，只是数值小于1。

而偏移度这种东西，和小精灵口中的污染度十分相似。牍灵星的原住民，习惯将灵魂与肉身共同遭受污染后，所产生的扭曲侵蚀，归纳为偏移度。

袁烛挖掘出的有限记忆中，这个星球同时与多个外部宇宙进行互联，导致完全不属于这个宇宙规则的能量入侵。在一些学者的眼中，这些蕴含其他宇宙规则的入侵物质，无论本身有益或有害，都不符合（适应）本星球的规则，因此一律被鉴定为‘有害’。

把牍灵星看成人体，外宇宙逸散的种种能量、规则、现象，都是入侵人体免疫系统的外来物质。尤其不同宇宙，都蕴含着超远基础物理规则的超凡体系，更是有害物质的次方级。

所以整个星球的空气中，均匀分布着极其细微的污染。普通人只要还活着，无论呼吸、饮水、还是进食，都会以年月为单位，缓慢累积各种污染侵蚀。因为空气中密布的污染源种类实在太多，人们侵染后的症状各不相同，实在难以统计，因此统一以【偏移度】来划分。

虽然听起来似乎很可怕，只要呼吸就在畸变，只要活着就能变强。但其实本星球的居民们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作死的主动接近‘高污染区域’，手动把玩‘污染源’，那么寻常的呼吸与饮食所产生的污染，就跟慢性病差不多。

甚至，一般人的污染还来不及爆发，就抢先一步猝死了、病死了。这和自然界中很少有动物会担心癌症爆发一样。与人类不同，普通动物寿命短暂到没资格等癌细胞扩散，就已经走完一生。

通常而言，一个牍灵人族如果从小受到良好的照顾，饮用干净水源，吃健康食物，并且按部就班的学习、锻炼身体，那么身体的偏移度就会很低，代表着健康。而底层居民，日常呼吸废弃，水源并不洁净，食物更是遭受过各种污染，还要经常出入高污染区域，偏移度就会大幅提升。

再看袁烛，一个长期在‘元素蒸汽工厂’上班，每天都近距离接受‘元素蒸汽机’熏蒸；还要在【火之牙】兼职打工，时不时进行一场高污染的驱魔仪式、并用特殊药剂毒杀捕猎地精……他的偏移值起码在6以上，这是普通平民35+岁的污染水平。

但现在，仪器显示他的偏移度为0。

对此，袁烛猜测很可能是【大荒仙经.普通版】的缘故。按小精灵的说法，【仙经】自带灵魂防火墙，也的的确确为他屏蔽个当了-1、-1、再-1的精神污染攻击。

他目前尚未搞懂【大荒仙经】的具体运转规律，但已经在脑中，粗暴地将【仙经.普通版】想象成一件防御力并不强的隔离服，或是贴在身上的保鲜膜。

旁人难以区别这层透明的贴身薄膜，但对于袁烛而言，这层‘防御’能有效抵挡空气中的病毒（低级污染），始终保证自身健康，才有了偏移值为0的结果。

而隐藏更深的【大荒仙经VIP.虎魔模版】，则凌驾于普通保鲜膜之上，是一件由污染源（阴影）打造的塑料铠甲，依旧有贴身防护的功效，但无论强度、防御力、伤害输出，都碾压【普通版】。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形容，牍灵星球就是一个巨大的印度，空气中的万事万物早已达成了粪平衡。普通人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态，每天接受着恒河理的污染，并不见异常。但也不会主动去rua粑粑（接触污染源），那样还是会导致暴毙。

而普通版【仙经】面对这个世界的污染源，就好比隔着保鲜膜+N95口罩，抵挡着外界的污染元素，万法不侵。

然而，他比旁人多出一个选项，敢主动靠近粑粑，而不受污染。可是一旦主动rua粑粑，稍微用力，就会捏破，导致自身被污染，严重偏移，扭曲成魔物。

而虎魔铠甲，强度堪比塑料，一拳挥出，打爆粑粑，自己因果不沾，本体还是冰清玉洁。然而敌人，则统统被溅射伤害到，叠加精神污染，心态崩溃，扭曲畸变，突变成成熟期大便兽！

“你身上的0偏移度，或许也是这场献祭带来的良性结果？很奇怪啊，明明失踪（死了）这么多人，招惹到的必然是一尊凶恶邪神。但你非但起死回生，而且偏移度也归0，这是善神的风格。”老王对此也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