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1 / 2)

露水的夜 明开夜合 9651 字 2023-11-01

#38

四月, 电影在津城开机。

《津港十三日》是个商业故事片,警匪题材,其故事结构的作用性远大于角色。换言之, 只要演员演技过关, 大差不差的,谁都能演。

薛鞅是个很“稳妥”的导演,目前尚且欠缺一点个人风格,但胜在拍摄手法四平八稳,片场调度精准专业。

南笳在戏里演反派的青梅竹马,也是反派团队的智囊性角色, 在最后关头被警方策反, 背叛了反派, 交出了关键性的证据,但随即拖着反派在爆炸中同归于尽了。

虽说是女一号, 然而在一个以男人为主的电影世界里,多少不免有调剂观众口味的花瓶之嫌。

不过这种电影自带基本盘, 但凡质量过关, 票房有保障,极有利于提升演员的商业价值。

角色供南笳发挥的余地不大,比起她之前的两部片子, 拍这一部心理上的轻松程度简直如同在度假。

这天下午突降暴雨, 原定有南笳参与的一场大夜戏改期了。

时间骤然空出来,正好剧组有个演员明天过生日,大家就提议要不今天提前给他过。

南笳在房间里休息到五点半左右,去了酒店的餐厅。

晚餐是自助餐, 大家拿了食物各找位置坐下。

今晚的寿星端着餐盘social了一圈, 在对面坐下, 随口问了句,“怎么没看见薛导啊。”

有人说:“薛导在包间,跟老板吃饭呢。”

“哪个老板?”

南笳抬眼,看见那人的嘴型说了一个“周”字。

-

包间里,除了薛鞅,制片主任、副导演等几个职能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也在。

周濂月跟着制片人一块过来的,核查和调控影片的拍摄进度。

周濂月作为出品方,只负责出资,具体的统筹工作,都交由合作的院线公司那边的制片人在负责。

听过大家的汇报过后,制片人单独对周濂月说:“虽说耽误了一个月才开机,但目前进度还行,应该能按期拍摄完成。”

周濂月点点头。

制片人说:“也是得亏没叫邵家坏了事。”

此前开机时间之所以推迟,正是因为邵从瑾在背后使绊子。好在周濂月亲自出面,解决及时。

制片主任则笑说:“邵从瑾暂时怕有点儿自顾不暇了。”

周濂月瞥了他一眼,平声问道:“怎么说?”

制片主任站起身,走到周濂月身边。

挨着周濂月坐着的副导演适时地起身跟他换了位置,制片主任笑说过会儿就换回去,便在周濂月身旁坐了下来。

他给周濂月找了支烟,方低声说:“邵家老二飞了叶子跟人姑娘玩儿……那姑娘有男朋友,不从,从别墅的三楼跳下去,摔残了。邵从瑾正帮老二擦屁股呢,给了一大笔钱,要跟那姑娘私了。而且,据说还拍了那姑娘的照片,恩威并施,不怕人不从。”

周濂月心里一凛,语气倒是平淡的,笑问:“消息保真?”

制片主任笑说:“周总您刚进我们这行可能不了解,那邵老二什么德性,我们这些跟邵家打惯交道的,一清二楚。”

周濂月笑说:

“改日回北城,我请您单独吃饭。”

制片主任忙说:“周总这就太客气了,需要帮什么忙,一句话的事。”

一顿饭,吃了两小时方结束。

大家散了,一块儿往外走,正好听见餐厅大堂里有人唱生日歌。

薛鞅笑说:“今儿有个演员过生日,我过去打声招呼。周总,暂时失陪了。”

周濂月脚步顿了顿,往那群人里瞧,不费力地便找见了南笳。

她白T牛仔裤的休闲装束,头发随意地扎了一把,没化妆,素净漂亮的一张脸。

她明明正跟着大家一起拍掌唱生日歌,此刻却不期然地转过头来。

与他的目光直直地对上。

周濂月瞧见她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又倏忽地转了回去。

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只除了对视之后,那似乎无端地焦灼起来的空气。

周濂月不着痕迹地呼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周濂月脱了外套,松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在沙发上抽烟。

过了会儿,他拿过手机,给小覃打了一个电话,叫她别惊动别人,请南笳上来一趟,有正事要说。

约莫等了十分钟,有人敲门。

周濂月几下碾灭了烟,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心里略有几分急切。

打开门,南笳就站在门口,戴上了口罩和棒球帽。

周濂月往旁让了让,请她进来。

南笳进门,却只站在玄关里,不再往里走,“周总找我什么事?”

周濂月低头看她,她低着头,帽子和口罩几乎将他打量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顿了顿,周濂月出声:“找你确认个事。”

“你说。”

“邵从安,有没有……”

南笳一顿,继而抬起头来,“有没有什么?”

周濂月盯着她明澈的眼睛,薄唇微抿。

有没有拍过照片。

他骤然问不出口。

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伸手,握着把手将门打开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南笳莫名,却没多问。

点了点头,再看他一眼,顿了一下,确定他不再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锁舌扣上,门“嗒”地一声关上。

空气里仿佛还残余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雨洗过的橙花,清新而微苦。

-

五月,解文山过生日。

周濂月请他到近郊的餐厅吃晚饭。

那厨师的手艺很合解文山的脾性,两人还就厨艺进行了一番交流。

吃完饭,周濂月请解文山到茶室去,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方砚台送给他当礼物。

解文山是识货的人,掂一掂便知这砚台价格不菲,一时局促得很。

周濂月只说:“上回说的话有所冒犯,您就当是我赔罪。”

自那回在医院碰面之后,这大半年的时间,周濂月再没去主动找过解文山,只逢年过节地遣人将礼物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