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看戏(1 / 2)

秦老板风华绝代 菌行 8132 字 7个月前

第5章

那德福说:“涵王府的关福晋昨晚让人把月红招打了。”

郎追好奇:“她打月红招做什么?”

那德福左看右看,靠近郎追,一脸显摆:“月红招是涵王给钱从五禄班赎出来的呗。”

这年头想学戏,有三条路子,一条是跟着家里长辈学,这就讲究一个投胎了,可说句难听的实话,这年头但凡能自己选投胎,没人会往戏子家里投。

第二条是把自己卖进科班学戏,但科班条件艰苦,师傅严厉,动辄打骂,睡的地方也小,条件好点,每个人能有一块木板躺着,条件不好,那就是二三十人挤一个榻,躺下后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这叫“大下处”。

而且学成以后,这戏子还要给戏班唱满足够的年份,才能重得自由身,否则不论他赚多少,班主都要分走大部分。

第三条就比较特别了,有些角儿成名后会自己买住处,分出去单过,这些人住的就叫私寓,也叫私房,有些孩子拜进私寓给这些戏子做徒弟,生活条件会相对科班更好一些。

月红招就是科班出身,十几岁的时候唱出了一些名气,不久就被涵王赎身,有了自己的私寓。

但私寓又有个别称,叫“相公堂子”,也叫“像姑堂子”,就是说这些堂子里的戏子,像窑子里的姑娘一样,都是能睡的。

私寓里的戏子平日里不仅与戏班子搭班唱戏,也会去赴达官贵人的酒宴,在酒宴上唱戏、陪|酒,乃至陪|睡,正所谓娼优不分家,便是如此了。

郎追知道“私寓”是什么东西,是因为那大香已经快十岁了,这是一个可以开始相看人家的年纪,栀子姐把她当半个大人,常教一些常识,包括“去私寓喝酒的爷们不能嫁”,郎追在一边旁听,也把这些“京城生存指南”记在心里。

郎追还知道在二十多年前,京城梨园界有位程老板,曾主张废男|娼,戏子可以卖艺,但不许卖身。

可达官贵人要玩戏子,戏子还能反抗吗?

那德福年纪不大,说起八卦来倒很流利,郎追总结他话里的信息,得出以下结论。

月红招早年唱出名头后,常被嫉妒他的班主毒打,等涵王要给他赎身时,月红招立刻就跟涵王走了,这些年他在外开私寓,还娶了妻生了子,所以他和涵王那点事,大家伙都没看得多重。

不就是玩戏子吗?不就是被玩吗?玩与被玩的两位都没耽误娶妻生子、养家糊口的正事,月红招还是个男人,不会生出不名誉的孩子,多好啊。

只有涵王近日新娶的福晋不这么想,这位关福晋一听涵王外头养着个戏子,面上不动声色,等涵王再招月红招入府唱堂会时,她便突然发作,说月红招唱错了一句词,要拖出去打板子。

关福晋娘家势力雄厚,区区一个月红招,打就打了,连涵王也只是让人将月红招送出府,给些银子做医药费就罢了。

只有梨园界对此事议论纷纷。

关福晋可是在太后身边伺候过的,她不喜

欢月红招,涵王肯定要和月红招断了。月红招即将失去一座大靠山,以后还能再京城待下去吗?()

也有些人说关福晋心胸狭隘,连个玩意都容不下,还有人说是月红招不安分,才令关福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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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觉得这事没法说谁对谁错。

关福晋让月红招断了两根肋骨,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上位者欺凌下位者固然坏,可她的丈夫出了轨,她也不能离婚。

月红招在科班被班主剥削和毒打,好不容易赎了身,又要给另一个男人做外室。

连月红招的妻子也可怜,因为她面临着一件在21世纪只会出现在小刘备里的事——丈夫在外做零。

至于涵王,他玩戏子,可他也救了月红招出苦海,他对妻子不忠,可这个年代就找不到几个对妻子忠诚的男人。

要拿非黑即白的目光看待这个时代,那日子就甭过了。

郎追只能骂一句:“这破世道。”

傻阿玛和帅妈妈搭建的小四合院像个乌托邦,郎追在里面过了两年多的太平日子,直到月红招这事发生,郎追才想起自己身处怎样一个年代。

说完八卦,那德福从郎追手里接过一块盆儿糕,塞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吃完盆儿糕吃沙琪玛。

那德福感叹:“弟弟,你家好吃的可真多。”

郎追看他瘦瘦的样子,又塞了一块豌豆糕:“那你多吃点。”

郎善彦帮月红招正了骨,又给了药膏让他自己敷,收完诊费医药费,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作为家里有媳妇的人,郎大夫不愿和梨园人士有太多往来,要是秦简以为他生了花花肠子怎么办?

谁知过了十来天,月红招又到了东绦胡同,他来的时候是辰时,郎善彦已经去济和堂开门营业了,栀子姐带着二香打扫,大香在喂鸡。

这些鸡是郎善彦前阵子买回家,专门养来吃蛋的。

郎追坐在小板凳上剥茶叶蛋,小手指抠着蛋壳,剥好的壳也不丢,而是放碗里,待会儿要拿药杵子捣成粉,和到鸡食里喂鸡,给下蛋的母鸡补钙。

秦简在院中练拳,拳风呼呼,他听到敲门声,她收招卸力,嚷了声“来啦”,小跑去开了门。

门一开,秦简和月红招俱是一惊。

月红招惊讶于眼前年轻妇人的英气魅力,郎夫人身段高挑而肌肤雪白,如一尊等身玉雕,然目光湛然有神,腰背笔直,像是话本里的侠女。

秦简则觉得月红招像一盒装在瓷盒里的胭脂,看着清雅,细品却觉脂粉香扑面而来,只是他伤势未愈,面色依然苍白。

她礼貌地问:“月老板来此何事?”

月红招行礼,手握着信封:“郎夫人,庆乐班马上就要去津城了,几日后会在合芳茶楼唱最后一出《棋盘山》,红招在合芳茶楼留了包厢,想请郎爷赏面一顾,这是戏票。”

秦简伸手:“给我吧,我晚上和他说。”

月红招又屈膝一礼,双手将信封递上:“谢谢您。”

秦简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