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摇头:“眼下都已经安排好了。韩行老来到大名府,指点各处瓷窑的瓷器,大家心中感激,之后行老在大名府的日子,就由我们来招待,以示对行老的敬意。”
徐恩想到方才的情形,那韩泗乖如鹌鹑,好像确实不用他做什么。
可他眼下也没有什么能回报给谢大娘子,那就在临走的时候,看韩泗一眼吧,警告他老老实实做事。
徐恩这样想着,也这般做了,踏出屋子的时候,乜了韩泗一眼,韩泗登时慌张,差点将手里的瓷瓶掉在地上。
谢玉琰没有急着走回去,而是居高临下地看向一楼众人。
等到魏老、耿老前来,谢玉琰低声道:“有了韩行老的帮忙,我们更容易从中选出几处可用的瓷窑。”
魏老点头:“确实帮上不小的忙。”大名府、礠州附近的瓷窑不少,能选出几处能与礠州窑技法相融合的瓷窑并不容易,他们三个老东西最近就在忙这些。
韩泗没来之前,他们得离开大名府一处处瓷窑去找,现在借着韩泗的名声,将附近烧制瓷窑的人都聚到这里。
他们做事就容易多了。
更何况,还有人帮他们一同查验瓷器。
魏老捋着胡须,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是行老应该做的事,能留下几处瓷窑,也算是他的功绩,只不过没有人会感谢他也就是了。”
是自愿还是不得已,谁都能看明白。韩泗只是能说出瓷器的优劣之处,又不能真的帮助瓷窑渡过难关。将来帮忙修石炭窑,烧制新瓷器的人可是谢大娘子。
韩行老是真正地给他人做嫁衣。
将来礠州窑融合烧制出更多新器型,韩行老可是出了不少力。他还会成为一块很好的垫脚石。
……
宝德寺。
严随看着跪在蒲团上念经的沈中官,这个内侍看起来无比的虔诚,若是将他的头发都剃掉,换成一身僧衣,他就跟寻常沙弥没什么两样。
留在宝德寺的日子,沈中官一直跟在智远大师身边,听智远讲经,有时候还跟着沙弥担水做事。
“师父,”严随低声道,“那个阉……善人,他好像更加信奉佛祖了,这都是师父的厉害。”
智远不知道自己到底厉不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从前与人讲经,都是希望信众接受佛法、理解佛法,让他们在其中得到平静和喜悦,坚定信念继续修行。
每次看到成果,他都会为信众和僧人们欢喜。
可现在……他不太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那位沈施主现在沉迷于修行,流连寺中,不愿意踏出山门半步。每次看到沈中官那痴迷的神情,他都有点心虚。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僧人,还是个蛊惑他人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远急忙念出口。
“师父,”严随道,“我今天下山走了一圈,外面可热闹呢,之前来寺中那个韩施主被人堵在客栈。”
“阿弥陀佛。”
“师父,”严随眼看着师父的脸色愈发难看,“今天又有人上山求粮种了,咱们能救活不少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