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淋淋的婴孩扒在外窗上,死灰般的眼凸起,堪堪与姜云婵隔窗对视。
姜云婵眼皮一跳,转过头来,正见绣了一整日的祭品被火苗疯狂吞噬。
一只大掌扼住了她的手腕,“为了这点儿破烂玩意儿,不要命了?”
谢砚摸了摸灼烫的脸颊,碾磨着指尖的血迹,悠悠吐纳,“自己坐上来,给我道歉。”
谢砚讷讷“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把账本送来我书房吧。”
……
她忙起身,赤着脚奔向火盆,徒手从火光中拾起鞋面。
姜云婵才知道她的噩梦从始至终都源于谢砚。
“你又发什么疯?”姜云婵将鞋面宝贝似的护在怀中,盈满泪的杏眼瞪着谢砚。
恐怕,宋金兰小产这件事是冲着谢砚来的……
襁褓中的孩子不过两个巴掌大,虽成形了,但还未完全长开,浑身青紫,五官模糊。
谢砚手臂一收,将她揽坐在了他怀里,又把带来的食盒打开。
谢砚舀了一勺八宝饭,吹凉了,送到姜云婵嘴边。
她恨不得杀了他!
只要她一息尚存,梦魇就会一直纠缠着她,挣脱不开。
他显得有些疲惫,讷讷看着姜云婵。
那是爹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迹!
彼时,慈心庵里点着油灯,影影绰绰的。
而后,仰起脖颈靠着靠背,不动声色等着她。
还有那些猫儿绣样,谢砚记得他们俩的情信中写过,他俩曾救过一只受伤的白猫,就养在顾淮舟家里。
姜云婵挤了挤眉心,正要重拾针线。
夏竹紧抱着姜云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世子杀了宋金兰的孩儿?为何啊?”
宋金兰为了护住这个孩子,秉性收敛了许多,怎么会大冬天掉进河里呢?
房间陷入寂冷,只听到风雪吹打窗纸的沙沙声。
谢砚长睫低垂,隐下眼底情绪,踏雪往侯府去了。
“啊!”姜云婵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险些跌下罗汉榻。
她咬了咬唇,微闭双目,跨坐进他怀里。
“我不行!”姜云婵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坏了,不停摇头。
这个章太医从前唯侯府之命是从,现今眼看侯府势微,墙头草倒是跑得快,立刻就傍上顾淮舟的大腿了。
一半如玉观音悲悯儒雅,另一半如修罗地狱里的罗刹,狰狞而强势。
她斥他心狠手辣,那她又好得了多少?
可她又不得不爬起身,僵硬地挪步靠近。
“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他一边握着她的手临摹过他的轮廓,一边贴在她耳边低哑吐息,“他生气了,坐过来哄哄他,我考虑把东西还给你。”
他清楚,一旦姜云婵知道他陷入困境,她会毫不犹豫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勾结刺客,从背后捅他一刀。
马上就到年节了,底下庄子收租、府上亲戚打点……诸事纷扰。
她明明那么恨他怨他,这具身体却在短短三个月中,完全臣服于他。
谢砚指尖翻云覆雨,轻易拨弄着她的情绪,她避无可避地沉沦下去。
只能紧咬着唇瓣,咬得血迹斑斑,才能尽量不发出那些羞人的声音。
可她身体骗不过谢砚。
他故意碾磨着她敏感的神经,薄唇在她耳垂厮磨,“妹妹这几日其实也很想我吧?”
第53章 第53章
姜云婵连连摇头。
谢砚却笑